季燭伊翻身用被子蒙住頭,試了半天也沒睡著。她又把被子掀開,拿出耳機塞到耳朵里,試著用聲音助眠。她試過用海浪聲助眠,頻率相似的聲音在人的耳朵邊循環,確實能起到一定助眠作用。
或者說,有時候對催眠也一樣管用。季燭伊不明白景湛為什么一定要讓她住醫院,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劉嵩手中檔案里的記錄。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宋瀾在離開景湛事務所之后,進入華天房地產。
華天房地產……正式陸深家的產業。這世間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嗎?景湛的前任秘書會在陸深手底下工作,而她剛好也從陸深的未婚妻變成了景夫人。兜兜轉轉一圈,最后還是落在了她身上。
海浪的聲音并沒有讓季燭伊迅速睡著,反而讓她愈發清醒,發生過的事情成了拼圖,上面延伸出許多細長的絲線,不斷延伸,然后相互連接的拼湊在一起。
許久之后,季燭伊再睜開眼,整個屋子已經暗了下來。窗戶邊的窗簾被拉上,擋住了所有的陽光,她只能看到一片黑暗,只有那琉璃屏風上隱約有著細碎的光芒。
季燭伊一怔,抬手擋了一下,耳機從耳朵中落了下來,海浪聲從耳機里傳出來,她聽到景湛低聲問道:“睡不著嗎?”
是啊,因為你的事情睡不著。季燭伊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隨口說道:“不知道宋瀾怎么樣了,有點兒睡不著。”
“她已經脫離搶救了,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。”
季燭伊聞言瞟了向景湛,明知這人看不見,她還是這么看著,道:“你倒是知道的挺清楚,怎么,放心不下她?”
“我只關心你。”景湛頓了頓,聲音中有了幾分笑意,道:“你這是在吃醋嗎?”
“并沒有,我只是累了。”季燭伊說罷再次戴上耳機,翻了個身,睡覺。等她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情,她嘴巴發苦,卻并不覺得餓,一抬頭看到上面的點滴瓶子。
她不過是睡了一覺,怎么還需要輸液了?季燭伊看到琉璃屏風已經被人挪走了,景湛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敲鍵盤,似乎是察覺到季燭伊醒了,停下手中動作,合上筆記本問道:“怎么樣?感覺好點兒了嗎?”
季燭伊張了張口,聲音有些嘶啞,好像許久未曾說話一般,她只是睡了一晚上,怎么會這樣?
“嗯,好多了。”她一低頭看到自己的手背上插著一根輸液管,針頭似乎是住院人士專用的留置針。這種針要比硬針軟一點,不會刺傷血管,可以在人的血管里停留三到五天,方便住院人進行輸液,免得經歷多次拔針。
她在醫院里住了很久嗎?季燭伊問了一下時間,聽景湛回答,沒錯還是第二天,這針又是怎么回事?針管上凝了點兒血,看顏色不像是剛扎上不久。
“夫人,你已經昏睡三天了,醒過來就好了。”
季燭伊一怔,道:“三天?那宋瀾呢?”
景湛聞言也是一愣,道:“她昨天割腕自殺了,此刻還在停尸房里。你怎么會知道她?”


